“舅犯,如果不是国丧,谁有机会继承君位?若非因为动乱,人心思治,谁会急于接纳重耳?”
赵衰的想法比较实际,也比较大胆,他赞同重耳的说法,开口道
“是啊!公子说得对,没有国丧,没有动乱,也就没有机会,机会正是存在于危险之中。五年了!咱们已经等了五年了,一旦失去了机会,就难以再有了。”
“公子,”先软不失时机地说了个最新消息:“听说荀息派使者去齐国求救,齐桓公率领十个诸侯国的军队,共甲士三万人,兵车一千五百乘,越过了晋国东部天险太行山,沿着汾水南下;齐国大夫隰朋担任先锋,兵马已经逼近高粱城了,晋国形势艰危复杂,已不仅仅是内乱的问题。”
群臣乍听此事,皆感震惊,“哗”地站了起来,议论纷纷。重耳睁大了眼睛,愤然惊问:
“齐侯为何带了诸侯国的军队前去晋国?这根本是要去攻打晋国,齐侯未免太霸道了!”
“齐国的小白算什么盟主!”魏武子怒吼道:“晋国和齐国一样强大,晋国的事用不着他管。”赵衰感到形势艰危,出声道:“公子,齐国以盟主的身份,说要帮助晋国平定内乱,因此率领大军入境。臣下猜测齐侯是要先捉一位公子和掌权的大臣问罪,然后再扶立一位顺从他的公子为晋国国君,这样,齐侯就能和诸侯国
一起,顺手瓜分了晋国的土地,消灭晋国。当然,齐侯以盟主自居,还不至于这么做,但他的臣子,还有随从的诸侯国,都会有人想要这样做”
重耳脸色凝重,忧心忡忡,慨然长呼:
“晋国危矣!可惜重耳手上无一兵一卒。子余说得对,齐国先锋隰朋就是一个十分霸道、贪婪无比的人。诸侯国中,卫国、曹国、郑国、陈国等都想瓜分豆剖晋国。”
“公子,”先轸又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:“诸侯联军虽然对晋国形成危险,但是,臣下又得到一个消息:周天子已派出周公忌父、王子党来晋国,他们要会同齐侯平定晋国内乱,等册立新君后,他们一定会追查谁是内乱的罪魁祸首。”
大家心中全都明白是里克、邳郑等人杀了奚齐、悼子。但重耳却寻思着,如果他回国为君,周公忌父要他追缉乱臣,他将如何下手?
颠颉看大家陷入沉默,便嚷道:
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?晋国的事,干那些诸侯国什么事?以臣下之见,公子回国为君,率领军队和齐国厮杀就是,有什么好怕的!”赵衰不以为然,直言道:
“颠将军,齐侯是天子任命的诸侯伯,周公忌父是天子的特使,咱们不能与之对抗。不过,既然有周公忌父前来,诸侯国就不敢瓜分晋国,这点可以不用担心了。”
重耳表示同意地说:
“不错,有周天子的特使周公忌父和王子党来,齐国大夫隰朋和那些小国就不敢胡作非为,晋国的国祚不会有危险,这倒是让重耳稍稍放心了些!”
“公子,”赵衰断言道:“虽然形势艰危,子余之见,公子应当火速回国。”
“重耳也是这样想的。”重耳点头道:
群臣十分欣喜,料不到狐偃之子狐射姑却大声嚷道:
“公子,祖父曾派人来,要我转告你,昨天吕省在朝廷上向大夫们提议,请秦侯在晋国诸位公子中选出一位,护送回国,立为国君!”
重耳的眼中放射出恼怒的光芒,这个消息比齐国干预更使人愤怒:
“吕省这样提议?大夫们怎么说?”“大夫们同意他的提议。”重耳按捺不住,愤怒地说:
“这不是和里克、邳郑大夫闹对立了吗?”
“据悉,”狐射姑接着说:“朝朝廷派出的使者是梁由大夫,他今天一大早就赶去秦国了。祖父还说,吕省耍了两面手法,昨天晚上秘密派出了蒲城午到梁国,请夷吾回国为君!”
这才是当头棒喝,大家全都被击懵了。过了一会儿,赵衰才说:
“吕省这一手好狠毒,梁国就在秦国边上,这一计使夷吾可以好好利用地利之便,藉此向秦国活动,博得秦侯的好感,立他为君!”
“吕省这样做是离间诸公子之间的手足之情。重耳受里克之请回国为君,夷吾受吕省之请也回国为君,如果其它公子也有别的大夫拥立,晋国不就大乱了吗?”重耳忧心地说:
“卜偃大夫之意,是要公子‘先入为主’,立为国君!”先轸插话说:
胥臣也点头道:
“这是可行的,公子要抢先一步,回到晋国。”
“公子,”狐偃对重耳说:“臣下以为,里克、邳郑已无法掌控政局了,齐侯率领的诸侯联军已进入晋国国境,眼下到了高梁,秦国护送夷吾回来,双方必然引发冲突。周天子派出的特使一到,势必先平乱,后立君。到时候,谁是正人君子?谁是乱臣贼子?谁是贤德公子?谁是罪魁祸首?齐国有齐国的看法,秦国有秦国的说词,各诸侯国将各执一词,说不明也辨不清,究竟要立哪一位公子为国君?”
重耳愁眉不展,沉默不语。狐偃又说:
“齐国为了自己的利益,可能选出一个无能的公子为君;秦国也可能拥立一位肯听他命令的公子;而里克和邳郑二位大夫要请公子回国;吕省、蒲城午一帮人要立夷吾。公子想想,为了君位,晋国诸位公子之间你争我夺,乱成一团,说不定再一次刀光剑影,谁胜利了谁为君。”
狐偃说到这里,见没有人反驳他的观点,又道:“公子,臣下之见,公子不宜回去。”赵衰沉吟了半天,才说道:
“公子如果不回国,臣下担心晋国会被夷吾所得,公子将失去机会。”
狐偃想到父亲要他忠心地辅佐重耳,顿觉自己有责任力排众议。于是又开口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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