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雁字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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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容宴出来了。

  他的手揣在裤兜里,闲散端起香槟,迎接客人。

  姜嘉茉在房间里,一直没有出来。

  中途,有侍者进去,拿着热牛乳。

  她赤脚在琴架上看书,衣襟口有点儿散。

  沈容宴又进房间了几次。

  他带她出来:“今天嘉茉也来了,我和她还是从朋友开始。”

  姜嘉茉赞同点头,温柔看向他。

  沈容宴放肆大笑,对大家介绍说:“你们也知道,她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
  姜嘉茉的眼神,偶然撞到裴京聿身上了一次。

  男人还是和之前一样。

  他似乎刚结束重要会议,无聊过来坐坐。

  裴京聿穿着精致考究的黑色西装,锋锐的西裤。英隽绝色,五官深邃。

  他的眼睛掠过他们并肩的身影,视线锋利像剃刀。

  他深不可测地笑了一下。

  一副绝对威严漠然的冷酷,以及睥睨喧嚣的上位者姿态,谁都不敢招惹。

  姜嘉茉站在楼上看他,像水滴进了油里,抑制不住,心尖悸动。

  与君远相知,不到云海深。

  今晚,沈容宴借酒抒发雅兴。

  他一杯接着一杯,灌了自己很多酒。

  周围很多人,都知道他如今春风得意。

  于是他们极竞溢美之词。

  “祝贺沈先生终于得偿所愿,抱得美人归!”

  这一遍遍赞赏和恭喜。

  裴京聿听了一晚上。

  他长腿弯曲,举止恣肆但庄重,显得耐心极了。

  “很好。”男人的指骨绷紧,被捏的青白。

  他想,“她和沈容宴,真是般配,绝配,天仙配。”

  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。

  沈容宴的朋友们,不敢靠近这尊金尊玉贵的大佛,也不敢贸然向他敬酒。

  连裴京聿的喜好,行踪都难以琢磨。

  他禁欲,神秘,尊贵,不可揣度。

  以致于后来。

  那人唇峰漂亮的齿尖咬着烟,漠然地离席而去。

  他们都不敢探听下落,更无人有勇气攀附。

  琴房的书架上,搁置着一瓶朗格多克的白葡萄酒。

  姜嘉茉踩在琴凳上,探手去拿时。

  隔着书架和酒瓶。

  她看见一双深邃又危险的漆黑眼睛,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湖泊。

  宛如猫鼠游戏时。

  杀手风度翩翩,持枪过街,注意到猎物的神情。

  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  姜嘉茉赤脚跌到地毯上,无措地想要逃离这里。

  “你和他说过,我们的关系了吗?”

  裴京聿隔着书架,隐晦地质问她。

  他讲话诡谲又缠绵,如夏雨碾碎苔痕:“还是你,迫不急待要给他了?”

  姜嘉茉无端觉得危险,惶惑地想要从他的影子下溜走。

  那人单手擒住她的小腿,几乎没费什么劲儿,就把她拖过来,桎梏在他下面。

  她皮肤苍白,还来不及小声惊叫。

  一双冰凉的手掌摸索到她的肋骨上。

  那人鼻梁很凉,寸寸滑下来。

  他厮磨她的肩颈:“你好糟糕,满身都是别的男人留下的味道。”

  姜嘉茉微不可闻地喘了下,绞着衣角辩解:“...他一厢情愿,我没给。”

  裴京聿听完,指骨冷冽地像蛇,搭在她脖颈:“是现在没给,但这么久一直想给吗?”

  她的脊椎每一寸的构成。

  他带着绝对的掌控欲,渐次摩挲。

  但他偏没亲吻过她。

  姜嘉茉鬓发散乱,戳到眼睫,好尖锐的疼。

  裴京聿一定以为。

  别人亲过她,他不愿再碰。

  他的嗓音沉晦,乌黑的眼眸简直把她湮没其中:“这么久,连我死活都不管。”

  他发狠揉她,掌骨摩挲过她的脊背:“巴不得我别缠你,再和他鸳鸯双双?”

  姜嘉茉探出白手指。

  她想要去够,脚踝边上的那瓶郎格多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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