胆子?在你们嘴里,太监不都是胆大包天之徒吗?咱家胁迫缇骑帮咱家泄愤,你待如何?”张诚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门口,两个小宦官搬来了凳子。
照着正德年间立皇帝刘瑾、刘瑾爪牙八虎的做派,这八虎走到哪里,需要坐下的时候,都是小宦官跪在地上让刘瑾、八虎坐在背上。
张诚的嘴脸,像极了嚣张跋扈的大宦官,该有的样子。
但问题是,万历年间的宦官素来以恬静著称,尤其是陛下对宦官的约束极其严格,张诚、张进、李佑恭这些外派的太监,从来没有这么嚣张过。
“那是谁得罪了大珰?还请告知,我查明了事情原委,一定将其押去给大珰赔礼谢罪,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都是给陛下当差,何必闹到缇骑上门的地步?”祭酒林烃一听立刻换了副嘴脸。
张诚大感惊奇,陛下说的都是真的!
真的都是贱骨头!越揍越听话,越揍越忠君体国!
张诚他的口气稍微松了那么一点,林烃的样子,甚至有点谄媚。
林烃在自己骗自己,火炮的轰鸣声,几里地都听得见,他林烃怎么可能听不到?就是事到临头,还在抱着侥幸的心理,以为真的是个人恩怨。
林烃当然清楚,个人恩怨,出动不了九斤火炮,但他还是盼望着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希望。
“倒不是什么大事。”张诚眼睛珠子一转,语气甚至都变得温和了起来,他笑着说道:“倒是林祭酒好雅兴啊,这国子监什么时候开了女校,咱家怎么不知道,如此多的女子?”
“嘶,厉害啊,林祭酒,都是良家。”
娼妓、瘦马、书寓女先生,都是娼妓,她们身上有一股子风尘味儿,隔老远都闻到了,是胭脂水粉的香气,更是长期在烟花世界里泡着的风尘气,举手投足,都能看出来。
张诚经常逛窑子,太监也会逛窑子,不过多数都是应酬,毕竟没有世俗欲望,没有铃铛,越逛火气越大,吃席居多,当然有些太监,用手段折磨人,满足自己奇怪的癖好,但张诚不是。
他见过很多的娼妓,这里的女子,全都是良家。
林烃深吸了口气说道:“这不是三月开春,阳气升腾吗?就聚集起来,准备煮点荠菜鸡蛋,把冬日攒下来的浊气,拱出来。”
“荠菜通肝利脾,荠菜连根带花煮鸡子,煮上半刻钟,再把蛋壳敲碎了,让药力透进去,生姜、红枣一起下锅。”
“吃了鸡子,再喝口汤,寒暑不侵,三月无病无灾。”
“快给大珰盛一碗。”
林烃指挥着人给张诚盛了一碗,荠菜鸡蛋汤,张诚却不喝,面色发冷,这帮读书人在取笑他,若是他吃了这碗汤,就要被人笑话,缺啥补啥,没有铃铛,吃鸡蛋补。
一个小宦官在张诚耳边耳语了两声,张诚看着林烃已经怒火中烧了起来。
张诚坐直了身子,目光炯炯的盯着林烃,不敢置信的说道:“咱家这些个宦官是阉人,有的是天阉,有的是走投无路自己阉自己,有的是父母卖钱,有的是父母为了给寻条活路,无论宦官怎么被阉的,但大多数都不是自己乐意,自己不乐意,这心里就有邪火,这邪火压得久了,难免扭曲起来。”
“一旦掌权,祸国殃民。”
“但是林祭酒,这些家学堂的姑娘们,被你们聚集在这里,就是为了这一碗的荠菜鸡子羹吗?”
张诚的判断非常准确,全都是良家。
缇骑抓到了一个来得晚了点的女子,询问清楚了北极阁内女子的来历,都是良家,来自南衙各个家学堂,都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。
那女子被抓后,缇骑问了两句,女子就开始哭,说出了实情。
这次来是来相亲的。
所有来的女子,都是家里的妾生女,或者干脆就是各家精挑细选的养女,这些女子读书识字,到了三月开始,就开始一次次的参加这类的相亲,如果被人看中,就会给点彩礼,到这高门大院里做妾。
妾可不是什么正经身份,士大夫之间把妾室送来送去,都十分的常见。
说是相亲,不过是看谁愿意出价,卖个好价钱而已,通常这个价钱,还不是银子,而是别的东西,比如单列入学,比如察举入国子监等等这些特权。
这些特权,当然不是这些被卖掉的女子享用,而是这些主家的公子们享用。
宦官心理扭曲,玩的变态,这些个高门大户玩起来,不遑多让。
“自然是煮羹,难道还能有别的事儿吗!”林烃听闻张诚如此阴阳怪气,立刻厉声回答道,显然是戳了肺管子,才会如此的生气。
无论干什么,只要不在国子监内,他林烃都要视而不见,出了国子监,爱干什么干什么,他管不着了。
张诚眉头轻挑动了两下,他之所以肯跟林烃废话,自然是有目的,他在拖延时间,骆秉良在大肆搜查国子监,寻找国子监名册,明账、暗账,为了防止林烃下令毁掉这些证据,张诚才愿意废话两句。
缇骑来的太过于突然,如果是从应天府调动缇骑,那林烃立刻就知道了,缇骑什么都查不到。
但这是从松江府来的海防巡检、缇骑、水师军兵,异地调兵,就让林烃猝不及防,关键是魏国公徐邦瑞,这家伙放人入城,居然一个招呼都不打!
徐邦瑞当然不会打招呼,他们家有家训。
当年徐邦瑞的祖上,第二代魏国公,徐达的长子徐辉祖,就选了南衙的士大夫。
在靖难之战中,徐辉祖领兵北上,在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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