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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较更复杂的矛盾说和公私论,那些个咬文嚼字的儒家经典,都显得可爱了起来!
矛盾说公私论,那是陛下和元辅研究的东西,对冯保而言,他要做的事,就是文华殿骂人,骂的怎么难听怎么来,冯保对自己的定位认识的非常清楚,他就是个干活的,指望他对国朝这条大船的方向指指点点,他也没那么本事和才能。
“好吧。”朱翊钧极为可惜,就像是从卡池里抽出了顶级的卡,还强化了一番,想要炫耀一番,都没地方炫耀。
李太后、张宏、冯保,都很难理解张居正的这番转变,是多么的可怕。
但是大明那些蝇营狗苟、窃国为私的蛀虫们,能够物理意义上感受到这种可怕。
比如张四维。
张四维听闻朝中史书已然修完之后,手中的茶盏猛地跌落在了地上,茶盏应声而碎,茶水和茶叶流到了张四维的鞋子上,张四维充耳不闻。
草蛇灰线,事物的发展,不是没有征兆的,而是留下隐约可寻的线索和迹象,只是当时张四维并没有看清楚这些线索和迹象。
万士和几次祖宗成法讲的不对,张居正说修的慢是他的错,给胡宗宪正名看似是追击徐阶,其实是为了对国史中若干问题进行定性,这一切看似不相干的事儿,串联起来,造成了今天的结果。
国史修完了,他张四维,没拿到任何一点点修史的功劳,想入阁门门都焊死了,还怎么入阁?张四维回朝,只能做他的翰林小吏!
“张居正你坏事做尽,果然阴狠!”张四维拍桌而起,悲痛至极,从翰林小吏爬到内阁太久了,最少最少也要二十年的时间。
“不行不行,得想想办法,对国史!”张四维眼前一亮,对着万士和说道:“万公帮我,这国史初稿已成,但是里面还有些问题需要定性,只要能掀起这个风力舆论,我回朝不就有修史之功了吗?”
“对对对,就是这样!”
张四维也读矛盾说,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在以批判的眼光去读,但是他读的比旁人要认真的多,眼下事关他仕途大事,他立刻抓到了主要的矛盾点,国史。
张居正说国史修完了,那就修完了?还有一些历史问题需要去定性!
徐阶让胡宗宪瘐死牢狱,看似是将这件事完全定性了,但也不是不能再撕开一个口子,重新定义!
“你要掀起什么风力舆论?”万士和疑惑不已的问道。
“高拱啊!”张四维颇为兴奋的说道:“高拱啊,你以为当年高拱为什么能入阁?还不是一道害死了胡宗宪,才被徐阶所举荐?”
“这就是了,这就是了。”
万士和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看着张四维说道:“高公和胡宗宪瘐死,有什么关系?”
张四维轻笑道:“你真当高拱就那么干净吗?怀贤忠贞是高拱,可是趋炎附势,以青词邀宠的,难道就不是高拱了吗?胡宗宪那本陈情疏究竟在谁的手里,又被谁所阻拦,只要追查下去,就足以让国史再修一修了。”
万士和终于听明白了张四维到底在讲什么,胡宗宪瘐死案有三个谜团,一个都没解开,而张四维打算把瘐死谜团中,胡宗宪陈情疏的问题给解开,进而让国史重新编修一下,他就能捞到这个功劳,凭借这个功劳乘风直上了。
万士和低声说道:“不能查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查?”张四维一愣,看着万士和厉声说道。
万士和颇为确切的说道:“高拱不能查啊,他身上背着一个刺王杀驾的案子,一查高拱,这个案子就得继续追查,你要知道,刺王杀驾大案,可是杨太宰用自己致仕、支持张居正考成法、吏部尚书在他致仕后换成张翰,这三个条件,换来张居正息事宁人的。”
“你追查高拱,刺王杀驾案必然旧事重提,你昏了头了吗?”
张四维倒吸一口冷气,他光顾着看修史的功劳,完全忘记了往后看,刺王杀驾案这是碰都不碰的话题,这碰高拱等于引火烧身。
“万公所言有理。”张四维猛地打了个哆嗦说道:“对对对,不能碰,不能碰。”
“可是高拱不能碰,这国史还怎么重新编修?”
万士和试探性的说道:“要不就不重修了?这修的挺好的,我也着急看。”
万士和真的着急看,因为对祖宗成法了解不够深入,导致他在礼部的地位岌岌可危了起来,下面的一群人包括马自强、申时行,就连鸿胪寺左少卿陈学会都磨刀霍霍,打算撅了他自己坐明公!
万士和有自己的危机,他不能在张四维这一条道上走到黑,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保证自己的位置稳固,再帮张四维,自己就得致仕了。
最近一段时间,万士和读书还是得到了陛下的部分认可,至少陛下没有再问他,给缙绅当官还是给大明当官了,小皇帝言辞之犀利,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小孩子下手,没轻没重。
如果注解史书有功,小皇帝看懂了国史,那万士和也是大功一件。
“怎么办,怎么办,怎么办?”张四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,葛守礼不仅不给他张目,还借着张居正的手,反复的打压于他,这次修史,葛守礼那两个走狗,王家屏和范应期,不仅不报不阻拦,还在里面拼命的加速!
王家屏和范应期,就差站起来踩油门了!
他俩当初讲筵被小皇帝赶出来,杨博都没骂他俩,张四维居然敢骂他俩!
葛守礼知道自己斗不过张四维,对杨博的话奉若圭臬,杨博让葛守礼借着张居正的手压制张四维,葛守礼就这么做。
万士和也是一脸无奈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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