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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祭坛,而所谓的祭坛就是主厅。

  “求仙问道,得觅长生”那老道站在边上,含着笑,吩咐道,“把笼龛上的布头拿下来吧,也让神明看看祂的祭品的模样。”

  蔺父蔺母尊敬地说了声“好”。

  窸窸窣窣的摩挲声后,蔺安之感受到了头顶黏腻的视线,抿了抿唇,心道好好的人不当,他才不要做什么祭品。

  外界的声响忽然全部消失了,一团黑雾轻柔地包裹住了他。

  而在前一刻,两只画皮鬼骤然尖叫起来,那道年迈的属于老道的声线也方寸大乱,惊道:“你是谁!我在主厅外布了结界,你是怎么进来的!”

  “不对,你这么年轻,怎么能有此等法力!”

  虽不知与其对话的是谁,不过也能猜个十成十了。

  再一次闭上眼,蔺安之沉下气,摒去杂乱的念头,思索怎样能表现出想成为神明信徒的诚意。

  直接说“我要信仰你”吗?会不会太粗暴了点。

  可若是像戏剧中表演的那种,婉转地念出一大段冗长而华丽的祷告词,又怕崔云衢已经清场完毕,立刻就要磨刀霍霍向季青霁了。

  想罢,他盘算着要抓紧时间一一实践,只是刚开口,吐出第一个音节,就听到不可名状的低语在身际回荡。

  ——寂寞已久的神明已经迫不及待,准备亲自教会心爱的祭品如何取悦自己。

  “告诉我,你是我的,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
  一只冰凉的手掐住细弱的脖颈,力道时重时轻。

  蔺安之感到喉头要喘不过气了,他艰难而缓慢地重复着那句话:

  “我是你的,我只能是你的。”

  随着尾音落下,掐他的那只手骤然松开了。

  体内那抹强势的力量终是彻底被融合,即便有回光返照的迹象,也被强行压了下去。

  季青霁完全接管了这幅躯壳。

  “很好,”他垂下眼帘,看着蔺安之说道,“从今往后,你就是我唯一的信徒了。”

  红布绸掉落在侧,绳索断裂,嫁衣的衣襟也被扯开,柔软的唇随即吻住了蔺安之。

  他闭着眼睛承受着这个长驱直入的吻,分离前却是重重咬了口季青霁的下唇。

  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漫开,蔺安之没有犹豫,含着那口血,抿住了那张以崔云衢精血描绘的符箓。

  双方的血液在这一介质相接。

  与此同时,蔺安之的视野也清晰明亮起来。

  他看到主厅中躺着三具胸前不再起伏的尸体,临死前的表情俱是惊恐,而从伤口来看,大抵都是一剑毙命。

  上方的神龛则传出蔺父蔺母模糊不清的叫声,他们因欲望作茧自缚,也合该被封在塑像中,承受亲手酿造的苦果。

  蔺安之还看到,崔云衢的身前有四方铜钱悬在空中。

  他在来到老宅后不久,便就着大雨,在四下布了针对季青霁的杀阵。

  本是防止意外,没成想真出现了意外。

  “鬼王又如何?”崔云衢依旧眸光冷淡,向蔺安之伸出手,“过来,免得误伤到你。”

  季青霁也笑了笑,千百利刃在掌心浮动,容色之中难掩森寒。

  他早就动了杀心:“这是我的领域,该担心的应是你自己。”

  如此紧张严肃的气氛中,蔺安之竟是莫名笑出了声。

  他谁都没沾边,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符纸。

  察觉到无形的天道规则束缚着行动,两人俱是脸色一变。

  双方血液相融,血契结成。

  而规则是,严禁互相残杀。

  “你们尽管打,”蔺安之微微一笑,语气寡淡,“能杀死对方算我输。”

  第38章 世界二:番外 三人行,必有一人受罪焉……

  一切结束, 无视两人在面对彼此时近乎扭曲的面孔,蔺安之做的第一件事是报警。

  同时赶到大伯家双胞胎的房间,将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各自解救出来, 听着他们带着余悸失声痛哭,再激动地抱住对方。

  警察随后赶来,崔云衢使了点手段,让蔺父蔺母和老道的尸体呈现出自相残杀的假象。

  “你还好吗?”

  主负责人是一名情感细腻的女警, 她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位刚刚成年、却已失去双亲, 而且还颤抖得有如秋风中的残叶的少年:“节哀顺变。”

  勉强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, 蔺安之假惺惺地拿着纸巾擦了擦,不带犹豫地抹黑/道:“我会的, 我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了, 据我所知, 他们崇信X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”

  女警更同情了, 她微微叹气,不知说些什么才好,转过身去给警车里的两兄妹做心理咨询了。

  听系统把女警心中的想法转述,蔺安之敛了悲容, 不由笑了起来:“当然是祝我恭喜发财。”

  想着那些雄厚的家产,他唏嘘道:“家财万贯,继承集团,而有得必有失, 我却失去了一对想把我献祭给邪神的父母, 真是好一桩人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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