斑斑的人来,崔庆定睛一看,险些当场昏过去。
谁把地牢里的崔家人放出来了!
为首那老头他最为熟悉,当日迎齐遥进府,这崔岩便是反抗得最为激烈的!
这光棍老头,一无妻儿,二无父母,威逼利诱皆不作效,齐遥将他扣在地牢中,日日取血剖肉折磨,折磨了半年有余,这老头仍吊着一口气不肯死。
崔岩膝行几步跪下去,大哭道:“还请老尊者为我们做主啊!”
崔庆指着他,你你你了半日,周寻芳冷眼不语,封澄将齐遥拧出来,反手摔在众人前,正要回头去看赵负雪,不料赵负雪陡然脸一白,随即腿一软,眼看着就要倒下去。
封澄吓了一跳,当即什么也不管不顾了,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扶他,赵负雪比封澄高出许多,也宽上许多,可这一着,他几乎柔弱地倒在封澄怀中,封澄霎时脑子便空了。
方才还好好的,为何这么一会儿,便突然倒了?
封澄心乱如麻,陡然又觉得肩上之人的身体骤然滚烫了的起来,她连忙道:“老尊者,赵公子出事了!”
周寻芳的眼睛扫了赵负雪一眼,当即嘴角有些抽搐。
她的脸向来是严厉无比的,此时此刻,身边人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一股类似于无可奈何的情绪。
周寻芳不忍直视道:“下去,看伤。”
话音方出,身边穿着黄褂子的人便拦住了她,他面色沉重,盯着赵负雪的脸似乎有所迟疑:“老尊者且慢,我瞧着公子这样子,倒不像是伤啊病啊什么的。”
周寻芳的脸上露出了一道恰好的疑惑:“怎么?”
黄褂子道:“这样,我来为公子看诊。”
崔庆在下面面如死灰,看着周寻芳与身旁姓姜的一唱一和。
演,就能演,真是能演!
从老到小,从里到外,统统该滚去那戏班子里唱戏!
那赵负雪方才亲口承认了长醉对他无用,现在摆出一副用香成瘾的样子给谁看!
崔庆由且悲愤不绝,一旁的齐遥却是脸黑似锅底。
旁人看不出来,他看得出来,就方才封澄转身那一瞬,赵负雪不动声色地捏了身上几处穴道,随即当着她的面,脸色变白,又突然变红,最后顺理成章地倒在她身上。
如此流畅,堪称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齐遥气得心底大骂——赵负雪这做派,和他第四十九房姬妾讨宠时有什么区别!俩人连倒下的幅度都一模一样!
他一介大家公子,是如何学会这起做派的!
齐遥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封澄身上,只一眼,他又噎住了。
她的脸上是如假包换的焦急与茫然,那黄褂子下来把脉这会儿,她恨不得钻上去替了赵负雪了。
齐遥忽然便有些怜悯了。
——他能看清姬妾的伎俩,并且乐在其中。
可这年轻的小血修,显然是被赵负雪糊弄跑了,还在这忧心忡忡呢。
他忽然便感觉赵负雪这做派合理了。
究其根本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无师自通,不过如此。
第44章 第44章少女的躯壳下,栖息着万……
崔府上下一片寂静,连重些的呼吸声都不闻,众人屏息凝神,等待着那黄褂子宣告赵负雪的伤势。
那人摸着下巴,沉默片刻,支支吾吾道:“老尊者!公子似乎并非外伤,而是……”
周寻芳面色淡淡:“不必吞吞吐吐,直接说了罢。”
黄褂子道:“是,小老儿学道不精,这么看上去,公子像是用了香……”
用香,这已经是足够委婉的说法,在场的众人皆是见过世面的,此时看赵负雪的样子,哪里会不知道这个“香”是什么香?
赵负雪的头埋在封澄肩上,软绵绵的,是被折磨狠了的模样。
崔家的死寂,比子夜更寂。
崔岩率众,跪地磕头,涕泪不绝道;“老尊者,姜大人,崔家血修作乱多日,上私卖毒香敛财无数,下屠戮无辜修行禁术,请老尊者去地牢看看,那血肉还未干啊!”
众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地、不约而同地,移向了立于崔家最高处的那个女人。
崔家立家为财,故整片崔府大宅中,立了一只巨大的貔貅。
那貔貅足足有一个百岁堂高,周身皆以金片贴成,金光灿灿,宝光璀璨。
忽然,众人的耳中闪过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之声!
这声如同山崩于面前,离那貔貅近些的人,竟然被这道轰鸣震得晕倒在地,这道雷声仿佛一圈圈的水波一样震散开来,远远处数座民宅接二连三地亮了灯,空无一人的街道里也陆续有人持灯出来探头探脑。
那原本坐着一只硕大貔貅的地方,已然便成了骇人的天坑。
周寻芳冷冷道:“崔家血修,不留活口,其余
之人,押走。”
赵家众修士森然拔剑,只听剑啸,不闻人声。
洛京七月十六,夜,天雷降世,横天霹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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