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刻,这大兽在她面前,又是跳脚又是耍赖,虽勉强端着一副大兽的威严,可观这模样,她竟觉得这大兽在与她玩耍。

  这就奇了怪了,她何德何能,能让大兽一碰到她便清澈纯良起来?

  于是封澄想了想,试探道:“你我,从前认识吗?”

  大兽挑着眼前的枪开始吃,口齿不清道:“不认识。”

  不认识?

  封澄此时不是奇怪,而是活见鬼了:“大人真是平易近人。”

  大兽一边嚼着,一边瞥了她一眼,似乎非常满意封澄此时的表情。

  封澄便等着它一车一车地吃。

  它从日上三竿吃到夕阳西落,又从夕阳西落吃到月至中天,地上铺着一层铁屑,封澄耳边的咀嚼声响了一日。

  终于,它看着始终盯紧它的封澄,开口了。

  “你很耐心。”

  封澄偏了偏头:“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,我不会走的。”

  大兽看着她,一双兽瞳里映着她的脸。

  她专注地看着它。

  刹那间,大兽便知道了。

  封澄是带着答案来问的。

  “不算认识,”它终于笑了笑,“只是见过。”

  第46章 第46章成魔之路,没一个人挨得……

  夜已深了,月至中天,四周已变得很静了,地上的铁屑皎白,仿佛落了一地的霜。

  封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疑问得到确认的这一刻,她却笑不出来。

  手脚逐渐发麻,心跳越跳越烈,疑问几乎要从她口中冲出来。

  今时是天征四年七月十八日,按她前世的年纪来算,这一年她还没出生。

  那么这寿命悠长的护国大兽,是如何在很久之前,就见过她的?

  封澄还待再问,不料护国大兽踩着一地银霜似的铁屑,擦过她的肩膀,懒洋洋地向禁地深处走去:“不要再问了,再问我也不会说的,你有要问的问题,我也有要交代的人,同你说多了,我怎么交代。”

  它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漆黑的禁地中,封澄怔然立在原地,四周冷风萧萧,她握着青牛的缰绳,心底忽然茫然了。

  想也不想地,封澄扬声道:“告诉我你的名字!”

  少女的声音在禁地回荡,回声一波一波地荡出去,许久许久,久得封澄以为没有兽会回答时,禁地深处悠悠传来了一声:“从前之人,称我为八方。”

  八方。

  封澄将这个名字记诵在心底,暗暗念了几遍,随即转头,牵起青牛,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。

  她笃定,将来一日,她还会再和八方打交道的。

  为什么寿命悠久的神兽,会说在很久之前,就见过她了?

  是相貌相似?是转世投胎?还是说像她这次重生一样,死了之后,又另跑到更久之前的往世了?

  她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禁地,一抬眼,忽然想起来什么,暗叫一声完蛋。

  今日去看赵负雪时,与他说了要晚些再去看他,可谁知在大兽这里拖了这么久,现下看看月色,当是丑时左右了。

  这个时候,别说一贯早眠的赵负雪,就连她也该睡了。

  “不如今天就放他个鸽子?”封澄心中嘀咕,“反正此时他也睡了,我深更半夜过去,扰了他清净不好,不如明日再给他赔罪吧。”

  可万一赵负雪等着她怎么办?封澄纠结片刻,还是走向了赵负雪的院落。

  若放在古安时候,封澄是不会觉得深夜跑到赵负雪的屋子里是件多么冒昧的事的,大不了就是个负雪亦未寝,急头白脸吵他起来,不过见一张带气的俊脸,挨一顿不痛不痒的数落。

  可偏生前几日,这糊涂种子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。

  于是她站在他的门前,却下不去手敲他这个门了。

  封澄咬了咬牙,纠结片刻,心道:“去他丫的,前怕狼后怕虎,封大将军何时孬种至此了?!”

  她抬起手来,轻轻叩了叩窗棂,道:“赵公子,你睡了吗?”

  屋内寂静无声。

  难道是睡了?

  封澄莫名觉得心中不对劲。

  赵负雪的院子不要人夜间伺候,只有院外几个守夜的护卫,她左右看了看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抬手便推了门,提步进去道:“赵公子,我进来啦?”

  回答她的是一屋的寂静,漆黑一片,没有呼吸声,也没有赵负雪身上的冷香气。

  封澄走到他的榻前,看着整洁且一丝不苟的床榻,皱了皱眉。

  ***

  今日见血,白衣不宜。

  牢中黑火摇曳,赵负雪的脸半隐在阴影中,令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。

  他穿着一身漆黑劲装,一头墨发被一根同色发带高高束起,露出了一双剑眉,以及剑眉下沉水似的双目。

  更为刺眼的,是他面前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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