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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像哪里震了一下,地动了?”骑兵抬眼却瞧虎强一脸茫然,便挠了挠头,有些不确定了,“啊……或许是属下听岔了……”
话音才落,天边又震出声响,虎强从小窗向外窥,瞧见西边天幕缓慢腾起黑烟。
骑兵一怔,“那里是……”
“焱州城!”虎强噌地跳起来,急急忙忙上马,“叶大人,叶大人还在城中!我们快回去!”
商道被屠,意味着鱼肠失去了东面的眼睛,若虎强猜得不错,此次来的一定是武卫营,而为了他们那个被设计下牢的大将军,他们此行就是来夺焱州的!
倘若焱州城陷落……
快,得快!
虎强抽响马鞭,踏破商道的死寂,带着人急急朝来路奔去。
*
方蹇明在城内召拢百姓,将他们送往西侧城门,那里俱是黄沙,阆京的马跑步过去,而南沙特有的粗腿马生在大漠,能保证将人安全送至桑州。
南府军营地离焱州还有一段距离,趁着援兵到来前,他们都得尽快将百姓送出焱州城,这样即使东边城门失守,百姓们也尚存一丝生机。
焱州西城门从未如此拥挤过,眼下密密麻麻不知堵了多少人,离得越近越是萧索。老人,抱着孩子的年轻人,骡车,马车排成长队,他们大包小包,好像要带走一切所能带走的东西。
南府的幕僚先生们也站在其中,他们没有用车马,都是自己背着包袱,里头装着的没几件衣物,都是卷宗文书。
车轮辘辘滚过城门下那条漆黑狭长的甬道,太仓跟着峡风立在城墙之上,她趴在垛口,数着各路车马上装载的物件。
除了床被衣物,有些人甚至带了小柜,木几,以及各对逃难毫无帮助的物件,这些东西被黄沙吹上两天都会坏掉,她不明白为何这些人还要对这些注定要被扔掉的家什费心劳力。
危难关头不赶紧逃命,就惦记着这么些累赘。蓝溪默默摇头,心想,“拖累。”
“怎么?”峡风似是看出她眼底的鄙薄,开口说:“你瞧起来没在想什么好事。”
闻言,太仓猛地眨了眨眼睛,将情绪收进眼底,摇了摇头。
“害怕啦?”峡风笑起来,“别怕,从前有人告诉我,能结束战争的只有战争,与其哭着求生,不如笑着赴死。”
太仓抬起头,“那他如今是什么样?”
“在战争里被自己人捅了一刀。”峡风摊了摊手,“已经死掉喽。”
太仓无声地看了峡风一眼,抬手去抚她的额头。
“没意思,这都不笑。”峡风垂眸看着她,伸手在她发顶狠狠揉了一把,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,我没病,脑袋清醒得很!”
太仓收回手,继续趴在垛口数城墙下的人头。
峡风也慢慢敛起笑意,将目光投下去,松了松鞘里的刀。
随着一波波人马出道,攻城撞门之声愈演愈烈,人群中的气氛也越发躁动,空气中到处都是恐惧。人越多的地方,这份躁动便愈是浓重。
许多原本坠在队末的人越发恐惧,推搡强硬挤进前方的队列,此举无疑引发更大的不满,随即各处传来各种声音,叫骂,木断,愤喊,哭号,其中的一两声尖叫更是将长队中的骚动给引发得更盛。
“有人在动歪脑筋。”叶帘堂高坐马背,抬眼望着西侧逐渐混乱的队伍,“趁乱了结私怨,或事对早已觊觎的东西下手。”
战乱是了结仇怨最好的遮羞布,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无怨无仇的也能在背后捅一刀。
这样的场面随着敌军愈发猛烈的进攻会变得越来越常见。而一旦如此,整座州城所谓的“文明”,也该到了土崩瓦解的时候。
长谷上前两步道:“主子,要我去看看吗?”
“不必,峡风解决的了。”叶帘堂握紧缰绳,“我们去东城门。”
她骑着马,带人从焱州的主街上奔驰而过,许多目光追随着她,这位接管他们城池的新主人。其中有恐惧,有盘算,还有怀疑——怀疑她是否坚强有力,是否能坚守而不是弃城而逃,是否能对他们真正的负责。
但叶帘堂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,她将缰绳放长,把末端套在手腕上,右手则将碎玉剑柄绑缚在手臂。
她左手旧伤未愈,已经握不住剑了。
长谷瞧见她从手掌一圈圈缠至肘部的白布,心里一紧,“主子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叶帘堂知道他要说什么,直接开口道:“眼下有比这更紧要的的事。”
长谷看着她,苍穹将晨光洒在她身上,而她仍旧目视前方。叶帘堂只要下了决心,就愿意为达到目的付出一切。
不管良心,不计对错,不问代价。
长谷从前跟在李意卿身边,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在痴人说梦,可这人却坐上了南沙的椅子,抢走了朝廷的镇西军,整个南方都在她的手下,而北方则对她的名字讳莫如深。
自从李意卿将他放在叶帘堂身边,他对她了解愈深,就越发觉得这一切似乎并不是难如登天。
如今的焱州城,刀剑才是律法。
他们沿着主街一路向前,经过一道道拱门,得以看清东城门被打出的小半个缺口。叶帘堂在空地勒马,随后从拉弓,满弦。
弓弦震颤,重箭势如乍惊雷霆,在广袤天地里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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