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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为您,为千子坡谋出一条生路来。”

  “你要如何?”王秦岳终于抬起头。

  叶帘堂笑笑,说:“上头战事吃紧,眼下谷东四州又拿不出钱来,若此时你们千子坡愿意掏钱将粮道修起来,日后龙骨关大胜,你们千子坡便算是第二功臣。到了那时候,我可替当家作保,让您前往阆京为朝廷效命。自然,你余下千子坡的弟兄们也是。”

  “哦,做官啊……”王秦岳的目光落在石头边上的书册上,慢慢道:“你说便一定能成吗?”

  “当然。”

  “你让我凭什么信你?”王秦岳轻嗤一声,露出一个有些邪性的微笑来,“我从前可被你这种读书人骗得不轻,如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啊。”

  “好说。”叶帘堂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,挑眉道:“若是太子殿下作保呢,你信不信?”

  王秦岳伸手接过,展开开来细细看着,良久才笑道:“侍读能做到你这个样子,还真是需要不少本事。”

  “如何?”叶帘堂将折扇搭在唇边,问:“当家考虑好了吗?”

  周围瞬时安静了下来,王秦岳手中拿着文书,抬起头来看着她,慢慢道:“行啊,你要多少?”

  叶帘堂举起左手,比出一个“三”。

  “三万两?”

  “太少了。”叶帘堂摇了摇头,说:“我要三百万。”

  *

  杜鹏全走过陈旧的长廊,边走边小声唱着曲。

  记忆里的音调他早已记不清楚——那是他小时姐姐总唱的一段曲儿。他仿佛还能看到姐姐坐在河边浣衣,日光从她的发间穿过,河水在身后叮咚,她的脸庞是那样明媚。

 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,就像被阳光曝晒过的小麦,稍不小心就会碎成粉末。杜鹏全喝酒太多,差点就要将它碰碎。

  他向来不大会唱歌,但他喜欢姐姐的这段小调,像是她就在他身边,以平添一丝慰藉。

  杜鹏全快步走着,他想起寝房里还放着一尊未完成的红木狼木雕。他用了三天三夜才完成了大部分,只是狼嘴有些麻烦,他又不想因急躁而毁了作品。

  耐心。杜鹏全暗暗告诫自己。无论是作为手艺人还是山匪头领,耐心都是关键。

  他停在门口,白松木门已然松软,上头生了许多瘤节,接合得不严密,裂缝中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。

  杜鹏全叹一口气,一脚踹开了眼前的门。

  门缝“吱呀”打开的瞬间,四双手同时抓向腰间的武器,露出凶狠的面容齐齐转向他。

  “哦,你回来了。”杜鹏全望向王秦岳,问:“这次拿了多少粮食?”

  王秦岳松开腰间弯刀,沉默片刻道:“我同那位阆京来的叶大人谈了谈。”

  杜鹏全绕至案边的小凳,皱着眉坐了下来,“哦,这么说,是没拿到粮食?”

  “我想,他说得……”

  “我问。”杜鹏全打断了他,盯着王秦岳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没有拿到粮食?”

  “大当家。”峡风出声道:“您也许应该听一听二当家的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面前便掷来一盏茶杯,她敏捷的扭过身子。

  茶盏撞向她身后的墙壁,摔了个粉碎。

  “现在

  我还是大当家吧?“杜鹏全歪着头,看向王秦岳,“还是你已经收服了他们,将千子坡拿到手里了?”

  王秦岳额角流下冷汗,跪地道:“不敢。”

  杜鹏全用力闭上双眼,缓缓吐出一口气,再次在想起姐姐寄来的那封信,里头告诫他:耐心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自打记事起,杜鹏全就像条一点就燃的炮仗。他想出力,结果往往变成抱怨;他想表现关心,结果往往变成辱骂;他想同别人交好,结果却总将人越推越远;他想让别人看重他,包容他,但总是做出与之相反的事。

  几十年来,姐姐不在身边,母亲离他而去,就连从前并肩作战的战友也背叛了他——那场反叛中,他差点被人用斧子凿烂脑袋。

  从那时起,他便不再主动同人示好,动用点武力就能换来旁人的尊敬对杜鹏全来说容易得太多。

  只不过姐姐总是来信告诉他:武力不是解决一切的方法,想要驯服千子坡里头的各路人马,他还需要拿出包容的耐心来。

  耐心耐心。

  来这儿之前,他分明已经熬好了一锅土鸡汤,想要犒劳办事归来风尘仆仆的同伴们。他切菜时割伤了手指,生火时燎伤了胳膊。他几次压抑住心中的火气,最终在夕阳落下前备好了羹汤。

  可当杜鹏全走进这扇木门,看到同伴们空手归来的模样,看到旁人为王秦岳说话的焦急,他又不受控制地开始疑神疑鬼起来。

  他再次吐出一口气,努力弯起嘴角,道:“饿了吗?我做了一锅汤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峡风睁大眼睛,嘴巴张得前所未有的大。

  杜鹏全尽可能不在意她的神情,开口道:“走吧,去喝点?”

  峡风嘟哝道:“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听二当家把话说完……”

  王秦岳却拍了拍她的肩膀,率先迈出步子,向着杜鹏全道:“一路颠簸,我真的快要饿死了。大当家真是料事如神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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