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暖暖地照在院子里的草药上，唐婉凝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。
今日难得停了大雪。
明日便是卫盈盈抬入吕国公府的日子。
府中的气氛有些怪异。
因着唐婉凝不肯给卫盈盈出嫁妆，老夫人闹了几回，可唐婉凝都紧闭院门，万事不搭理。
老夫人的哭闹声也自然被隔绝在了外边。
卫墨淮并没有来她的院子为卫盈盈要嫁妆。
许是唐婉凝之前说他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官员，刺激了他。
卫墨淮本就认为自己无比清高，故而不会再拉下脸来她这儿求她。
唐婉凝也乐得清闲，靠在软软的贵妃椅上看书。
因着大雪，外边的路不好走，唐婉凝都想立刻去二哥为自己准备的药铺看看。
午时，唐婉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。
待到傍晚时分，太阳落下，暖意驱散，天空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白雪。
她院子的门也被敲响。
打开门一看，竟是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卫盈盈。
采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，实在是卫盈盈在黑夜穿着红色嫁衣站在门口的模样太过渗人。
像鬼！
这盈小姐脑子是抽什么疯了？
卫盈盈却弯起嘴角一笑。
“我嫂嫂可睡了？”
采荷摇了摇头：“小姐还未睡下，盈小姐，您这是？”
卫盈盈往院中走去。
“我给嫂嫂提了点吃食，明日我便要离开府上，这些年，嫂嫂对我极好，我来给嫂嫂道个别。”
此时采荷才看到卫盈盈手中提着一个食盒。
唐婉凝坐在屋中已经听到卫盈盈的话语，她将医书放在桌案旁，眸子微微沉了沉。
当房门被打开，身穿一袭红色嫁衣的卫盈盈站在门口时，唐婉凝的面色更沉了。
此时的卫盈盈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去，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，嘴角含笑。
“嫂嫂这是在干什么？”
唐婉凝并未起身，只是将目光落在卫盈盈提着的食盒上。
“在看书。”
“你为何穿着嫁衣来我这儿？”
唐婉凝的声音甚是冰冷。
卫盈盈撩起嫁衣在长凳上坐了下来，而后对着唐婉凝又是一笑。
“盈儿做梦都想穿上嫁衣，嫁给自己心仪的人。”
“只是，盈儿命不好，明日穿不得这大红嫁衣。”
“故而，想了自己一个心愿，穿上嫁衣来此，给嫂嫂看看。”
“嫂嫂觉得好看吗？”
唐婉凝没有说话，依然目光平静地看着卫盈盈。
“嫂嫂，盈盈为你炖了一碗鸡汤。”
“如今嫂嫂腹中还怀着孩子。”
“需补补！”
唐婉凝勾唇一笑，此时才缓缓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，缓步走到桌旁，在卫盈盈的对面坐下，伸手接过卫盈盈为她盛的鸡汤，低头闻了闻。
“盈儿有心了。”
“只是，人各有命，路是自己选的，哭着跪着，也要走完。”
唐婉凝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中的鸡汤。
卫盈盈扯着唇角笑了笑：“嫂嫂说的是。”
“还是快些将鸡汤喝了吧，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唐婉凝却把面前的鸡汤往卫盈盈面前推了推。
“太油了，喝不下。”
“做妾的日子不好过，这鸡汤，还是盈儿喝吧。”
唐婉凝面上依旧浮着笑，只是这笑不达眼底。
“嫂嫂，这是妹妹出嫁之前精心为你熬制的鸡汤，你就喝一口吧。”
卫盈盈又一次将鸡汤用碗推到唐婉凝的面前。
唐婉凝再一次将手放在勺子上，轻轻搅拌着。
“卫盈盈！”
唐婉凝的声音悠悠的：“你可知，那吕国公府的吕世子，后院有多少个姨娘？”
听到此话，卫盈盈面色僵了僵：“几个？”
唐婉凝笑着道：“十八个吧。”
“只是，他的那些妾室，都不长命，总是今个儿死那个，明个儿死那个的，惨得很！”
唐婉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卫盈盈面色苍白了些许。
她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，怒声道：“嫂嫂又何必说这些话吓唬盈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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